下了霜以后带过来的这些衣服显然就不太顶暖了,进了班级大家都堆在一起才好一点。
班里不少同学都穿上夹袄了,有老师进来还会要求开窗户通风。
一开窗户,昏昏欲睡的学生们也清醒不少,林曼只能紧了紧身上的衣裳,佟玲玲见状,写了个字条推过来:
“我那儿还有一件夹袄,我穿着太大点,下午放学你拿去穿上,先顶着,下次回家再拿衣服”
两人现在很熟悉,很多事情不需要假意客套或是推辞,于是林曼回了个谢谢。现在天正冷着,万一着凉了耽搁时间不说,去医院又得浪费钱。
转眼又到了回家的时候,南方天太冷,寒气恨不得钻开骨头,这还没到寒冬腊月,林曼手就有点肿了,估计今年又要生冻疮,也不知道从那年开始,她手上就开始生冻疮,冷热交替的时候痒的钻心。
今年天冷的格外早,要不是佟玲玲借了一身棉袄给她,她恐怕早就顶不住了,这回放假还得再回去一趟再拿一床被子,厚衣裳也得带过来。
林曼穿着县南一中的校服,里面是两件毛衣,天冷的人直打哆嗦,她却跟没事人似的。林合明一开门,看到瘦的不像话的女儿,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忽然起了雾。
林阳在屋里看书,听到声音,也知道姐姐回来了,冲到外面,憨憨地冲他姐姐笑。
“这几天不忙,我明天把你送到学校去,多带两床被。”林合明看着林曼肿得跟馒头似的手,从屋里拿出一盒药膏。
“说来也奇怪,之前说资助你的那个老师,这个月又汇款了,还寄了一盒药膏”
药膏上面就冻疮膏三个大字,其他的什么都没有,寄过来的时候地址都干干净净的,也不知道从哪寄来的。还有汇款单上有一百三十多块钱,林合明没去取,他就是再没脸没皮也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东西。
他见过那个年轻人一次,甚至连名字都来不及问那个年轻人就塞了钱跑了,哪怕是资助,也不会什么都不说。林合明心里虽然奇怪,但那时候没多想,也不敢多想,因为他再多想一点他女儿就没有书念了。
林合明给林曼大概讲了一遍,她才知道报名费的由来,虽然说知道有位老师要资助她,但具体情况了解的却不多,只是心存感激,正如那位老师说的,以后有机会,她也能成为照亮别人的光。
“前几天村里来人,送了五百块钱,说是补贴。”
村里人这下才知道,林曼不是没考上,是分数被人换了,一个个义愤填膺,想去县里要说法,都被林合明拦下了,事情已经摆上明面,明年开春估摸着就能判了,没必要折腾。
“之前那个年轻人说要资助的时候给的那一千,咱们还了娟子五百,这回补贴下来的五百块钱就放回去吧,至于咱们欠家成他家的钱,上个月工资发下来我就还上。”
林曼看着她爸的表情,就知道两人想到一起去了,这种不欠着别人的感觉让人浑身一轻。
“人家汇过来的钱,我打算取出来,把这些都放一张折子里,等回头见到人了,还给人家,咱们有手有脚的,不能白拿人家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