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宾客散尽,房姝困倦不堪地半靠在软椅中,太息连连。
打小就服侍房姝,陪伴着她嫁进牧府的朱裙一壁拆卸着发簪,一壁安慰着愁容满面的主人。
“县主,小公子宅心仁厚,不忍叫姑娘们受苦,也是一番拳拳温良悯善啊……”
好歹牧碧虚是打房姝肚子里出来的,别人云山雾罩不明所以,她还是知道几分的。
“你道他当真舍不得让nV子伤身不孕?”房姝食指抵着太yAnx“哎哟”了一声,“不过是他不中意罢了……”
一想起这个不省心的孩子,头就昏胀得利害。
她不想再在牧碧虚纳妾延续香火的问题上纠缠下去,连忙摆了摆手,又指了指镶嵌着金银丝螺钿的漆盒。
“快,再给我铰两片膏子贴着!”
牧碧虚从南门入,自西门出,绕着坊墙回自己在东北隅的别院,慢悠悠地走了有三里地。
相府和别院中间夹居着一个觉悟寺,寺庙面积不大,香火颇为鼎盛。
本朝崇尚佛教,下至走狗屠夫,上至圣人皇族,无不沉溺于佛经熏陶,不少贵人的r名都出自佛教经典。
觉悟寺受牧府捐资助建在开明坊中,不仅牧府上下平日竞相敬拜,周边坊市的居民也时有供奉。
房姝将牧碧虚的别院置在此处,便于佛光普照驱散妖邪,牧碧虚闲来无事时也可与觉悟寺中各位高僧交流辩经。
得知牧碧虚近日将从大梵音寺归来,别院里虽没有牧相府中那般热闹喧嚣,人手众多,仆从婢nV也已早早地将庭院打扫出来。
牧碧虚的卧房在三进落的最里处,未在墙上开坊门,是整个开明坊最僻静的角落。
“邦——邦——”
坊外传来两声更报,已是二更了。
牧碧虚换过寝衣挑熄了银烛,刚躺上塌,屋外传来栾谷的叩窗声。
“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