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登船的那一天,我和妈妈待在家,没有随他去港口。
这是我们家的默契,既然爸爸还会再回来,何必难过相送,不如把这份心情埋在心底,化作绵延深远的期待,期待下次相聚的到来。
说是这样说,我和妈妈却仍然没办法平静面对这个事实。
爸爸出了家门後,妈妈一语不发地收拾早餐的餐具。
我明白她心情不好,便回自己的房间,继续雕刻观察手册。
手册只差一小部分就能完成。烦闷的我坐不住,发现妈妈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,脸上有些憔悴,便留张纸条,骑上脚踏车出门了。
我曾经在家里附近探索,想找找看是否有通往隧道的路,结果却是徒劳无功。虽说如此,那时我还是发现到挺有趣的东西──一口水井。
我不清楚水井建於哪个时代,只见它破旧不堪,侧面不少坑坑洞洞,灰sE偏白的石材上,有着几大片的褐sEW迹。一块木板斜靠井边,成了上坡道。
水井里传出软嚅之音,是某种动物的叫声。
我战战兢兢挪动脚步,往里头瞧。这口水井并不深,水源已快要枯竭,木桶内有两颗发光的小圆珠,原来是猫的眼睛。
我转动把手,带动绳子,将木桶升起。
一只小黑猫跳到井缘,静静瞄了我一眼,就立刻跑走。我注意到牠侧腹有道白线斑纹。
我有点郁闷,好歹救了牠一命,正想和牠玩一下,居然就这样离开了。
一个礼拜後,我想去看小黑猫过得好不好,便前往水井附近寻找牠的身影。
猫没有看见半只,却见到一男一nV用大铲子把土压平,显然是刚埋了什麽东西。
我好奇地跑去问他们埋了什麽,他们人不错,没有赶走我。有不少大人总是认为小孩很碍事,我就不明白,这些大人也曾是小孩,怎麽会不知道小孩子的想法。
「我们在埋一只猫,牠过世了。」
我有种不妙的预感,「那只猫长什麽样?」
「全身都是黑sE,很普通。啊,对了,牠的肚子旁有一条长长的白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