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府突然死了个二管事,只会徒惹不必要的目光、不必要的关注,更不利于他们行动。
再说受点气算什么,他在黟城什么亏没吃过?不过是一点刁难,他根本无视。
前方的侍卫将他们引到下方的居住区,另外两位随队大夫已经在这里忙活开了。
原来从寅时开始,各家车队当中就陆续有仆役发起高烧、上吐下泻。病情来得迅捷无比,贵族们反应过来之前,这里就病倒了一百多人。
据其描述,都是半夜腹痛如绞,脏腑像浸在冰水里,其四肢寒凉,摸起来都有些冻人。燕三郎一看便知,他们喝了寒井里的水。不过这趟能跟着卫王跑路的,都是身强体壮扛得住造的人,因此病情远没有廖青那么沉重,只要吃了驱寒的汤药,也能好个七七八八。
几位大夫交代了方子去熬煮,但喝下见效还要在一个时辰以后。
燕三郎两人返回住处时,天亮在即。
时间紧迫。卫王下令,将这百多人扔在乌石堡,车队按时上路,一刻都没有耽搁。
少了百来人,车队里就有十来几辆车空了出来。有一辆恰好是姚府的,原本坐满了人,现在则堆满了货。贺小鸢就把罗大人打赏的十两银子都用了出去,向三管事换来了单独乘车的权利。
车里本来也没剩多少空间,,三管事很快点头。
虽然车帘破旧还漏风,但至少车里没有旁人在,说话行事不须顾忌。
午后,她借着方便之机离开了一小会儿。
她爬回车上顺手放了个隔音结界,燕三郎一边抚着猫儿一边问:“讯号送出去了?”就像贺小鸢没弄清千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,他也没看清贺小鸢使毒和发讯号的手法。
在书箱里憋屈了两天,芊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透透风,顺便向主人撒撒娇表示不满。
它趴在燕三郎的膝盖上打滚,又拿脑袋去蹭他的手。千岁也由着它,不吭声。
这个白天,她好像也很沉默。
“当然。”贺小鸢拍拍靴子上的土,“这一路过来我都留有记号,一定有人缀在后头,方才我只不过把卫王的情报送出去。韩昭手下收到了,自然会飞讯与他。”
她叹了口气:“就看他多久能赶过来了。”韩昭一旦知道卫王在这里,知道队伍要去木芙城,必定会调动军马追上。
世事无常哪,从前她恨不得此生与他再不相见,如今却是望眼欲穿,巴不得韩昭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