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三郎严重怀疑她算好了时间,不想帮忙清理。按她的话说,阿修罗从来不做这些琐事。
这个季节,小院里栽种的一棵李子树已经硕果累累。千岁亲手摘了一盆洗净,慢悠悠啃了一口,险些吐出来:“咦,好酸,难怪没人来偷摘!”
燕三郎凑近,拿两个就往嘴里丢,嚼得眉头都不皱一下。比这还酸涩几倍的果子,他都跟其他乞丐争过抢过。
“怎么比女人还能吃酸?”千岁照例埋汰他一句,自己再拿起一个吃,这回慢慢适应了,也觉酸得有味儿。“韩昭没有跟着贺小鸢同来盛邑,我看他后面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“怎么说?”燕三郎从她盆里又捞走一颗李子。
“卫王中止了国战,就是要腾出手来,力以赴收拾国内乱象,一是平定南方叛乱,二是平稳盛邑局势。”千岁慢慢道,“这两样不作为,他就再无余力外侵别国。”
“现在褐军的势头已被韩昭遏止,这就去掉卫王心腹大患;盛邑事变也已经过去十天了,卫王毕竟手握大权,我看不出半个月,该抓的抓,该杀的杀,盛邑还会重归平静,这样韩昭就丢掉了最好的机会。”
燕三郎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:“只要盛邑平稳,再等镇北军扫平褐乱,卫王本身的危机就已过去,镇北侯却没有了用武之地。到那时候,卫王很可能就要卸磨杀驴。”
千岁嗤地一笑:“卸磨杀驴,说得好!韩昭是驴子么?”
燕三郎沉吟道,“镇北侯必有所觉,但他若是消极剿褐,卫王也要责他平叛不力,命他回都领罚。”
“是啊。”千岁轻轻拍了个巴掌,“同样是回到盛邑,那时他可就灰溜溜地不得人心。倒不如现在就顶着大义的名头杀回来,这还师出有名。”
“所以,贺小鸢劝不动他时才那般生气吧?”
“是啊。”千岁突然反应过来,奇怪地瞥他一眼,“咦,为什么这么问?”这小子,终于开始理解世故之外的人情了吗?
“没什么。”燕三郎不再多言,抓紧时间运功调息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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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傍晚,贺小鸢返回小院,带来了盛邑人都不清楚的内幕:
卫王居然还未从廖丞相口中撬出实情!
以廖家为首,盛邑四大家族密谋造反以失败告终,然而这几家当中知情者甚少,绝大多数人糊里糊涂掉了脑袋,临死都在大呼冤枉。
他们也真不明白,自家好端端地怎么就造反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