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日后,温祈已习惯于口吐人言了,再也不觉得自己调子古怪。
喻正阳一走,他便放下了手中的《墨子》。
——秋闱前,他已学完四书五经了。
他转而翻阅着话本,欲要从中选出最为跌宕起伏的那一册,免得丛霁听得无聊。
但他自从得了话本后,只寥寥看了一些,便终日沉溺于诸子百家,这许多的话本中到底哪一册最为跌宕起伏他全然不知。
不久后,内侍送了晚膳来,他一面心不在焉地用着鱼圆,一面看着话本。
直到用罢晚膳,他都未能选出让他满意的那一册话本。
突然,外头生出了动静来,他回首一瞧,却原来是四名内侍搬了一张床榻来。
他们定当是受丛霁之命,才这般做的,丛霁是打算长留于这丹泉殿了么?亦或是为成年后的他所准备的?
他盯着床榻良久,不知为何,顿觉其上的纱帐分外淫靡,连勾着纱帐的金钩子都能勾动人心。
不过是死物罢了,何来淫靡?更无法勾动人心。
他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继而跃入了池中,冰凉的池水终是驱散了他莫名其妙的臆想。
日头隐落,华灯初上,他将上身浮出水面,翻了一册又一册的话本,不由双目酸涩,方才阖上双目,却有一阵足音往他耳中钻。
他摆着鲛尾,朝着丛霁游去,继而兴奋地冲着丛霁一扑。
丛霁早有防备,并未再被温祈扑倒,他一手扶着温祈的侧腰,一手拂开温祈遮面的鬓发,发问道:“你有何喜事要告诉朕么?”
温祈以双手勾住丛霁的后颈,又以鲛尾环住丛霁的腰身,将整副身体的重量交付于丛霁。
他身上的水珠沾湿了丛霁的常服,亦濡湿了地上铺着的织皮。
他凝视着丛霁宣布:“我决定今夜为陛下念话本。”
丛霁莞尔道:“果真是天大的喜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