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南鲸,你等我一下!”
黄博喘着粗气,绕过一条又一条狭窄逼仄的巷子,一边呼喊一边追赶许南鲸。
许南鲸单手抓着书包肩带,默不作声地往前冲。黄博将背上的书包提在手里,深吸一口气,一鼓作气地追上了许南鲸:“你跑慢点,我差点就追不上你了。”
许南鲸抿着唇不说话,微低着头看脚尖。黄博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肩膀,问他:“疼吗?”
许南鲸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,嘴角附近破了个口子,再往下延伸是玻璃划破的下巴,鲜血顺着脖颈流淌,把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侵染成暗红色。
黄博像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,有点难受又有点无助:“许南鲸,你的脸……要不要处理一下,会感染的。”
零下一度的冬天,许南鲸穿着一件夏天校服,背着一个缝补了不知多少次的彩色书包。见黄博抬手想碰他的脸,许南鲸下意识地向后退去: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冷风吹得黄博不停地颤抖,他知道许南鲸的内心深处不是冷漠的,他只是用冷漠隔开了这个无情的世界。
“那……”黄博犹豫了一下,低声说道:“好吧,我不该管闲事的。”
许南鲸嘴唇被冻得发白,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摇欲坠。
“我走了啊?”黄博说。
许南鲸用鼻音“嗯”了一声,绕过他就要离开。
在经过黄博左边时,脑袋上忽然一热,黄博拖拉着书包边跑边回头嘱咐:“我的帽子先借给你戴了啊!你要帮我保管好,我有时间再找你要!”
许南鲸怔怔地望着黄博越跑越远,直至他消失在污泥浊水的巷子口。毛线帽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头上,带有余温的体温捂热了他阵阵发疼的伤口。
人名医院里,淡淡消毒水洋溢在空气里,医院急诊科已人满为患,老人,孩子,或穿着睡衣的年轻人,各个东倒西歪的躺在椅子上。
护士放轻声音低声嘱咐:“目前是没有生命危险,但奶奶的年龄大了,又吸了那么多二氧化碳。头晕,头痛,或者胸闷气短是正常现象。”
“以后你得多注意点老人家,别让老人一个人在卧室里烧炭,二氧化碳中毒不是小儿科,你看今天,如果你没发现及时,奶奶可能就……”
护士旁那人抬头,露出一张极帅气的脸,笑着说:“我知道了,以后会多注意的。”
“嗯,”护士把检查表给他:“去看看你奶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