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九黎醒来的时候门口微微泄进一丝光来,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,这间房里面果然一夜无事,楚鹤晏许是累得狠了还没醒过来,走廊里传来门开的声音混合着虚弱的脚步声,只几声,又传来蹲坐在地上的沉闷。
楚鹤晏眉毛微皱下意识紧了紧手臂,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地上的光线,“阿黎。”
姬九黎坐起来道:“醒了?”
楚鹤晏揉了揉眼睛,嗓音里还透着倦意,又迷茫的像个小朋友,“什么时间了?”
姬九黎没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,“醒醒神,天应该亮了。”
“唔,醒了。”
走廊里倚着墙坐了一地的人,满脸苍白要死不活的样子,衣服的前襟被微微浸透留下半块阴影,血腥味从还没有打开的房门中溢出来,纪棠把眼镜拿在手里抿着唇看着那个房间,姬九黎扫视了一周,心下微沉。
楚鹤晏握了握他的手,姬九黎回握,竟一时不敢去看屋子内的情况,大概是温热的手掌给了他一些勇气,他与楚鹤晏对视一眼一起往房间内走去。
门后的世界血腥味更加浓烈,昏暗的房间内两躺一坐的身影隐隐约约没有动弹,坐着的那个走进了可以看见长发遮住了面容,身上的白大褂上全是血洞,已经是咽了气,楚鹤晏撩开她的头发,是秋灵,虽然不是熟悉的人,可两人还是心情沉重。
“谁?”“嘶……”略带迷茫和微吸气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,听见声音,两人怔了一下,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,转过身道:“天亮了。”
安升坐起身,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,乐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,听见来人的声音清醒了几分,道:“外面怎么样?”
姬九黎道:“除了秋灵之外,虽然都半死不活的,好歹还活着。”
凌烟支撑着坐起来,肩膀上和后背上拉扯开的伤口让她不禁痛呼了一声,几人到她面前想扶她起来却碰到一手黏腻,姬九黎问道:“伤到哪里了?”
凌烟忍着伤口突突的跳动,道:“肩膀,后背。”
伤处留着血,碰也碰不得,幸好身上虽然余疼未消倒也不算太大的存在感,她借着力站起来额头沁出一层冷汗,出房间的几步像是几百米一样煎熬。
纪棠看着出房间的几个人,扶着墙站了起来,把眼镜重新带上唇角有一抹浅淡的笑,凌烟费力扯了扯嘴角,道:“纪哥,我快疼死了。”
几人没看到秋灵出来也清楚了,乘电梯到了地上,单独的房间里纪棠帮凌烟处理伤口,“特殊时刻,顾不上男女有别了,担待些。”
凌烟疼的皱眉,光|裸的背上和后肩有两个不深不浅的血洞,还有几道划伤的口子,听见这话道:“纪哥,你可是医生,我知道的。”
纪棠手下动作小心迅速,有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,“伤口不深,血止住了,等出去了就好了,不用担心会留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