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各说各有理,不过倒是沒吵起來。毕竟两位团长都是有身份的人,哪能当着一个地主的面干这种自贬身份的事儿呢?一番商量密议之后,二位团长决定,为了共同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,两人干脆二一添作五,共同平分了梁宅的好处!
梁善诚就站在离俩人十米都不到的地方,这二位虽然是凑近了低声议论的,可中间难免有情绪激动之处,两位团座大人所议论的龌龊勾当,被梁财主听见个一言半语的自然也是在所难免。这又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儿,断断续续的稍微听上几句,梁财主就知道这两位**的团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。
反抗又不敢,就这样直溜溜的站在这儿,亲耳聆听这俩人议论平分自家家产的事儿,梁善诚心里这个难受呀!唉,谁叫他当初昏了头,招揽了张二胖这个土匪头子,活该今天有此一劫呀!破财免灾,只要今天能保住一家人性命无忧,就算这万贯家财全舍了,他也认了!
亲自动手,两位团长当然是不屑于去干的。俩人就坐在太师椅上,品尝着梁家的窖藏美酒,看着手下的精锐士兵去挨着门的搜查,时不时的搬出一箱子值钱的家什,有时候还会送到两位团长面前请求鉴赏。
梁善诚在旁边脸上陪着笑,心里滴着血,不敢有半点不满表露出來。暗自只盼望这帮当兵的给他留点家底,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!
“报告,旅座有命令。”外面跑进來两名传令兵,都是旅部來的。看样子这俩人是分头找两位团长,沒想到在这儿碰了头了。
旅座有令,命令两位团长尽快结束庄子里的事务,立刻出庄,准备迎击鬼子中队!庄子里的枪声早就结束了,钱四喜当然知道这二位的德行,派人过來就是喊这俩人,别光顾着搂钱,外头还有正事呢!
看看士兵们也搬出去不少箱子了,金飞龙就有意放梁善诚一马,“金团长,这梁财主也算破财支持了一回抗日,咱们是不是收兵撤退呀?”
“什么收兵撤退?咱们这是进攻打鬼子!走!”黄三炮一听打鬼子,立刻來了精神,和金飞龙招呼一声,带着他的人,抬着他的箱子就往外头走。鬼子可比山里的财主富裕多了,更何况这还是押运武器物资的鬼子?这帮绝对是富裕鬼子,油水可是大得很呢!
对于黄三炮的言语,金飞龙丝毫不以为意。两个山头的老大在一支部队里就职,相互之间偶尔说上几句带刺的话,那是很正常的事。转头看向梁善诚,“梁先生,不好意思,今天打扰了。基于你改过自新的态度比较积极,金某回去之后会向长官报告,免于追究你的责任的。好了,保重吧,金某告辞,改日再來看望。”
到底是当了团长的人了,看看,人家这场面话说得多体面!就连走在前头的黄三炮也在暗中点头。只不过,说这话的对象,梁善诚却一点也不觉得这话好听!**不追究责任当然是好,可他今天的损失也大了去了!可以说,除了房子等不动产之外,所有的现款首饰、金银珠宝、古玩字画,全都被这帮大兵席卷一空!还要再來?你再來我就得带着全家上吊了!
手头拥有几千大军,对付两百來人的一个鬼子中队,要是不能全歼了,钱四喜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。
把部队往前后左右拉开了,布成一个大大的口袋阵型,钱旅长是准备把这伙儿鬼子來个收庄包圆了。跟着行动的还有侦察团的一个营,钱四喜自然知道侦察营的底细,把带队的陈老四叫过來,钱旅长张嘴就向陈老四讨要一百名狙击手。从柳七时候开始,侦察营里就全是神枪手了,來了一个营,挑出來一百名阻击手并不算很多的。
“行!”陈老四连一丝犹豫都沒有就答应了。钱四喜是谁?那是五百军的几名元老之一,少将旅长一份,也别说是他了,就算是他们的团长石磊在这儿,也是半点磕绊都不会打的就得答应了。
高全给钱四喜的命令是让他劫了这批物资的,鬼子要杀死,东西还要带走,那么他就只能让人用枪打了。别说迫击炮了,就连掷弹筒、手榴弹他都得斟酌着用。那东西一个炸不好,万一炸坏了东西,岂不是亏大发了?不仅要用枪打,还要搞突然袭击,最好是一顿乱枪就把鬼子全都给击毙了!这种情况下,阻击手当然就非常有用了。
陈老四带过來了一百名神枪手,前四喜把他们分成两队,分别配属给金飞龙和黄三炮两支部队。五零一团布置在山路两边,五百团在前面加了个盖,这样鬼子來的时候,战士们从三个方向一起打,火力分布就比较均衡了。
如果有幸运的鬼子能躲过头一轮弹雨,那么,他们就会发现撤退的路也被截断了。鬼子总共就两百來人,第一轮射击之后,最少也给他放倒一百多,剩下的几十号人想从几百名侦查兵的枪口下逃出去,可能性就比较小了。
战场已经摆下,埋伏已经布好,就等着鬼子來了。
日头明晃晃的在天上挂着,树木草丛中的虫子大声的鸣叫着。四月份遇上这样一个晴朗天,本來是应该让人心情舒畅的好天气,可钱四喜和他的战友们此时却满脸的焦急。在这儿都已经埋伏了大半天了,眼看着日头过了正午都开始往西移了,这鬼子咋还不來?他们今天想失约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