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僵持没多久,谢兰探头进来。
“爸,叔,饭好了,妈叫你们出来吃饭哩……”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太对,后半句生生拐了弯,“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谢支书回过神来,赶紧趁势打圆场,下炕趿拉上半旧黑布鞋,炕边磕了磕烟袋锅:“走,老刘,尝尝你嫂子的手艺这些年长进没。”
屋里诡异的气氛才扭转正常。
一行人进了堂屋,顾忱挨着刘怀山坐下。刘怀山面上笑着,挨近他几分,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,说话却已不似刚才那般官腔:“别忘了,你和老领导可是立了军令状的。”
顾忱看了眼这个表里不一,还有点为老不尊的叔叔,轻轻点头:“我会赢。”
刘怀山呵了声:“少年哟,希望三个月后,你还能如此意气风发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
“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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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来了个城里小伙。
是个高材生。
长得俊俏,玉树临风。
还特别讲究,下地干活都穿雪白衬衫……
爱美之心,古今城乡皆同。几天过去,他的名声就在大姑娘小媳妇中传开了。有好事的问过谢支书的老婆,谢家人嘴严得很,只说叫小顾,是城里孩子好奇乡下,趁着假期来玩的,连全名都不透漏。
只是,这个俊小伙性子不太好,问十句只答一个词,再扔个冷冷的眼神,是个不近人的。渐渐的,原本上赶着的也都散了,只敢远远地过个眼瘾。
盛夏懒于交际,闲暇时间也都贡献给书本,她也并不关心这个。
那天的事后,谢兰似乎跟谢全说了什么,再见面,虽还是热络,但却没了以前那种情丝万缕的暧昧劲,连回城里都没来找她告别,看来是死心了。
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小顾,有时候路过谢家地头,她与长辈打招呼时,两人也会打照面,但并未说过话。村口巷尾偶遇,也最多微笑点头致意。就算姓氏一样,见的次数多了,她也不会再把这个人和顾忱搞混——虽然一样拒人千里,顾忱是老谋深算笑里藏刀,但小顾明显还是个孩子,这年纪的孩子总喜欢耍酷,来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