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女儿被悲惨遭遇,苗苍宏又是悔恨,又是疼惜:“灵翠,这些都是弑神帮的阴谋。好在,大错还没有铸成。你便回到为父身边吧,好吗?”
望着苗苍宏悲伤而慈爱的目光,望着他散乱在风中的白发,黑衣少女再也无法故作冷漠。她的眼泪又已顺着香腮滑落,她的身子因激动而不断抖动。十年的孤苦漂泊中,她便如一叶无根的浮萍,只有随波逐流。十年的痛苦的挣扎后,她终于看到对她敞开的家门,才感到疲倦,才感到精疲力竭。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,她便又昏了过去。
苗苍宏对墨逸霄和丝丝抱拳道:“墨少侠和这位姑娘周济我父女团日。它日,若有用得着点苍派的地方,苗某,必万死不辞。”
点苍五子也一起躬身。金流光道:“方才,在下等,多有得罪。还望墨少侠赎罪。这里有我点苍的刀上灵药,还请少侠笑纳。”说着,递过一瓶刀伤药,正是点苍派以大理最好的三七、麝香。草乌等制成的点苍白药。
墨逸霄躬身还礼道:“点苍派的五行剑阵果然名副其实,在下侥幸得胜。承让了!”这两句话本是平淡无奇。但出自墨逸霄的口中,倒真是难得。
苗苍宏的两位师弟还被关在某山洞之中,点苍派众人客套了几句,便即出发寻找。
墨逸霄和丝丝这时才觉得腹中饥肠辘辘,想起刚才点了菜,还没怎么吃,便赶到了这里。耽搁了半天,此时日已西斜。此番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,却知道了十年前“窃子案“的真相,了解了弑神帮十位尊者的来由,倒也不亏。
丝丝拉着墨逸霄到旁边的一条溪流洗涤了伤口,敷上金流光给的药,将包袱装的替换衣衫换上。这才又向仙洞楼行去。
仙洞楼已换了几批客人。墨逸霄和丝丝回到这里时,跑堂的还记得他们两个,又将他们让到了中午坐的位置上。不知是因为他们没付账就不见了踪影,还是因为这样的璧人实在不怎么多见。
丝丝还视大厅,见多数客人都是练家子,低声道:“不知少林派此番到底请了多少门派。恐怕,其中有许多帮派都和白云山庄一样,做了弑神帮的奴才。”
墨逸霄点头道:“我们知道了弑神尊者的来历,也知道了弑神帮的一位长老便是昔日以乌血毒掌横行武林之人。但,他们的帮主是何人,现在何处?”
丝丝道:“弑神帮之所以有如今的声势,便是靠帮主,长老和十位尊者打拼出来的。其余属下多半并非真心归顺,只是因为有把柄在他们手中,摄于他们的淫威,不得不听命于弑神帮。我们若能让那些尊者明白事情的真相,用反间计让这些尊者与帮主反目成仇。那弑神帮主必有所行动,自然会露出马脚。”
墨逸霄道:“不错。”他虽然心中想的和丝丝一样,却不像丝丝那般能说会道。
就在这时,店门口有人念佛号道:“阿弥陀佛。施主,可能舍给贫僧一些菜饭吗?”随着话声,一名一身穿素白僧服的和尚走进了仙洞楼。看他的样子,也就只有二十多岁。俊眉朗目,牙排碎玉,口若含珠。身上的僧袍一尘不染,一副菩提珠挂在胸前。这样的相貌,就算是做个姑娘,还嫌太秀气了一些。
这样的一个和尚进了店铺,引起的骚动,竟然不比墨逸霄和丝丝进门时逊色几分。这和尚说完这句话,向大堂中扫了一眼,当然就看到了墨逸霄和丝丝。只看了一眼,他便转身要走。大有,避之犹恐不及的架势。
和尚没有走成,墨逸霄已拦在了店门口。方才和尚望向桌子的时候,墨逸霄还坐在那里。一个转身间,他已到了门口。和尚也没多问,一脸无奈,边苦笑边向丝丝所坐的桌子走去。
见这扎眼的和尚,跟那对扎眼的少年男女坐在了一处,屋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。这三人似也不在乎旁人的眼神,便旁若无人的攀谈了起来。
丝丝道:“大师近来可好?”
和尚双目低垂,双手合十道:“多谢女施主关心,贫僧近来过得,还算太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