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姚若玉的问话,尹红衣只觉得脸烫得像火一样,羞涩垂头。
司空启明打了个哈哈,对尹红衣道:“你好生休息。明日还要早起。”然后,起身对墨逸霄道,“大哥,我先走一步。”这帐子是给女子休息用的,他自然不能在此过夜。
墨逸霄答道:“等等,我跟你一起走。”说完,朝丝丝低语了一句,“明天早晨我来接你。”随着司空启明一起出了帐子。出门刚走了两步,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蓉蓉。
司空启明朝墨逸霄做了个鬼脸,知趣地走开了。留下墨逸霄与白蓉蓉,相对无言。
许久,白蓉蓉提起精神,冲着墨逸霄笑了笑:“墨大哥,明日便要启程去弑神总舵吗?”
“是。”墨逸霄的声音有些冷漠。怕白蓉蓉产生误会,再因为误会而产生多余的相法,他对白蓉蓉的态度比对旁人更为冷淡,更为不留余地。
白蓉蓉道:“丝丝姑娘会陪你去,是不是?”
提起丝丝,墨逸霄冷漠的眼神稍微染上了些许暖意,却还是只答了一个字:“是。”
白蓉蓉的笑容有些疲倦,却很真诚:“有她在你身边,我就放心了。墨大哥,一路多加小心。”
墨逸霄点头道:“我会的。白姑娘,你也好自珍重。”说着,他抱了抱拳,一晃身,向司空启明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。身影霎时间,便从白蓉蓉眼前消失。
白蓉蓉痴痴地望着墨逸霄身影消失的方向,自嘲地笑着,眼泪却已如断线的珍珠般垂落。也许,黑白之差太过分明,分明如天地之差;黑白之距太过遥远,遥远、如隔天河。她只有隔岸望着别人双宿双栖,而她自己也不过是对岸的一个过客而已。
白蓉蓉突然想起了了尘,想起了他的清雅绝尘,胸中漾起一身羡慕。是否身在佛门,就不必再受这相思无奈之苦?若她也能如那般置身于凡尘之外,是否便不会再受这红尘之苦?想到这里,她擦净脸上的泪痕,缓缓迈步向少林寺头层大殿走去。
大殿是供奉佛祖金身重地。就算其他屋子再拥挤,再嘈杂,这里也依然是香烟缭绕,一尘不染。大殿之中,有一名老尼,带这几名女尼盘坐佛前诵经。木鱼清脆,梵文袅袅,声声传来,颇有乱中取静之境。似可化去悲喜,渡尽苍生。
白蓉蓉跪在了拜垫之上,双手合十。抬起仰望,只见佛祖金身双目低垂,神情慈祥安宁,好似已看破世间一切疾苦。闻着佛香的青烟,听着悠扬的经文,望着眼前大慈大悲的佛香,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。只是,眼角仍有一颗泪珠滚下,低落在了拜垫之前的石地上,发出“滴答”一声轻响。
老尼微微睁眼,望向了白蓉蓉:“痴念乃心魔所化。不过是徒伤心烦扰而已。施主何必如此苦着自己?”
白蓉蓉来到老尼面前,见老尼身披灰布僧袍,头戴灰布佛帽,左手举在胸前,右手拿着一串念珠,面目便如佛像一般慈祥安宁,心生敬意,知道这位老尼必是佛修深厚的前辈。当下,恭恭敬敬问道:“可否请问大师法号?宝刹何处?”
老尼道:“阿弥陀佛,老尼五台山,普寿寺主持——净月。此番,也是接到了少林寺的请帖,来到这里。”白日里,净月也在场外观战的人群之中。白蓉蓉的言行,她自是看的清清楚楚。对她为何落泪,也略知一二。
白蓉蓉跪在净月面前,拜倒在地:“弟子白蓉蓉,恳求净月大师手我为徒。弟子愿投入空门,皈依佛祖。从此,心无杂念,专心清修。一日三朝拜,佛前一炷香。”
净月道:“佛门宽大,却不收六根不净之人。你痴情若此,纵使避于佛门之中,也仍是眷恋红尘。魔由心生,你若不能战胜心魔,勉强皈依我佛,也是枉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