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一间间牢门,一张张惨淡的面容,司空启明才知道,弑神帮明里暗里已攻下了如此之多的帮派。
就在此时,牢门又已开了。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,来到了齐鸿鹄的牢门前,打开了牢门,道:“齐掌门请了。”
齐鸿鹄听到这句话,脸色一变,目光也变得涣散,沉默了许久,才抬头道:“老夫的时日已经到了吗?”
黑衣人没有说话,一手拉牢门,另一手做了一个向外让的姿势,示意齐鸿鹄跟着他出牢。
齐鸿鹄站在原地,两腿似灌了铅一般。他已是个年逾花甲之年的老人,老人大多都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。而他,却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中。他虽已活了不少年岁,却还不想死。牢房中一片死寂。
人们望着黑衣人,眼神就像看到黑无常前来索命,怕自己一出声,便会连自己也丢了性命。
“这位黑衣兄弟,齐前辈一人去不免有些孤单。在下可能跟齐老前辈同去?”这句话一出口,人们的眼神又瞬时寻声望去。说话的是司空启明。他说话时,脸上还带着那惹人喜欢的笑容。
黑衣人冷冷看着司空启明,一言不发。
司空启明继续道:“若不出声,便是同意了。”说着,他一抖双手手腕。手腕上的镣铐就脱落了下来,“哗啦”一声,掉在了地上。他向前迈了一步,脚上的铁链跟着自然而然地脱落了下来。他轻轻一推牢门,牢门也如没上锁一般,向外打开。
除了那黑衣蒙面人,所有人都呆立在了当场。牢房中的人瞬间觉得,刚才还似索命无常般的黑衣人变得一点都不可怕,尤其是跟司空启明比起来,简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。没有人看到司空启明什么时候出的手,怎么出的手,他就轻轻松松地从牢里走了出来,脸上还挂着愉快的笑容。他已服了忠肝义胆丸,他的命已在弑神帮手了,他却仍笑得很愉快。能笑时,他绝对不会哭。
只有那黑衣人一双眼睛毫无惊讶之意,仍放着冷光,淡淡道:“司空少侠若想随去,谁又拦得住?但司空少校若敢妄动,别忘了这牢里的人没有解药,早晚都得跟着你一起上路。”听他的语气,竟似是早已知道铁链和牢门锁不住司空启明。
齐鸿鹄凝视着司空启明,对他来说,这一刻好像很久很久,脑海中也似飘过了很多凌乱的念头。这黑衣蒙面人每隔十天便会带走一个人,带走的人,就再也没有见有回来。每过十日,牢里的人便开始提心吊胆,不知那索命的无常将要索走谁的魂魄。而当黑衣人带走一个人时,不论带走的是谁,牢中其他人便会松一口气。牢中的这许多英雄的士气,也就这样一天天被消磨殆尽。
齐鸿鹄自己也是一样。他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代,考虑事情也越来越犹豫不定,做事越来越迟疑不决。自被擒服下忠肝义胆丸后,更是被挫得丝毫没有昔日的锐气。活过半百,他竟还不如一个娃娃……
想到这儿,一股许久未有的豪气撞上胸膛,齐鸿鹄挺起腰杆,大笑了两声道:“有司空少侠陪着,老夫还有哪里不敢去的?”说着,迈大步走出了牢门,对司空启明道:“老夫已活得够久了,此去不论生死,有司空少侠在,老夫已死而无憾。”
司空启明一笑,没再接话。黑衣人也不理会他们两个人的话,已走到牢门口,准备头前带路。
叶万枝突然张口问道:“司空少侠,你可是也服了忠肝义胆丸?”
司空启明点头道:“晚辈确实已跟众位前辈一样,服了忠肝义胆丸。”
叶万枝稍一沉吟,苦笑道:“能认识得司空少侠实是叶某平生之幸。若能逃过此劫,我定要请司空少侠到清泉山庄饮酒。“
司空启明道:“多谢叶庄主。到时定当到清泉山庄讨饶。”